雷文作者

【BS】Sweet Ophelia Ch.1(Side A)

标题:Sweet Ophelia

原作:DCU(New52&BvS)

作者:Isgaard/伊思嘉

分级:G

配对:布鲁斯(蝙蝠侠)/克拉克(超人),斜线有意义。有克拉克(超人)/戴安娜(神奇女侠)内容。

声明:他们不属于我。有私设,伪三角恋,注意避雷

Summary他穿着盛装沉沉睡去,却不会有一条铺满鲜花的河流。

 

 

 

 

(1)

有那么一霎,他感到了身体之中某一部分瞬间的寂静。像是器官在躯体里被真空处理似的——一种发自心底的震颤——灵魂被绞紧了。随后又重重地打上了钢印。但克拉克不确定这是否代表了“检验合格”。

 

事情发生时克拉克就如往常一般继续进行稿件的校对。他告诉自己,心悸只是一种正常反应——即使是氪星人也得遵循这个规律。他的形象与生理结构都与地球人十分相似,这种突如其来的痛楚就像饥饿一样寻常。但那如同裂变前的轰然响动。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讯号,一个隐秘的标志;雷电穿过天幕,隆隆的雷声永远姗姗来迟。很快地,痛苦的烟柱就这样升起了,它从地面之上脱颖而出,升腾翻滚宛如雨后迅速生长舒展开来的菌类。冲击波,辐射与高温相继降临,他回忆里的谷仓便也覆灭了。田地变作灰烬,石头闪烁着温柔迷幻的光。

 

克拉克忘记了呼吸。他不知道他飘起来了没有——一切都像气泵抽离空气一样从他的感知中抽得一干二净。办公室里没有惊叫,这或许代表了他还完美地待在自己的座椅上。但克拉克听不到键盘敲击的声音,也没有吉米摆弄相机的声音,办公室的空调似乎也不再漏水了。他还是无法得知自己是否还待在座位上,做着克拉克·肯特应该做的事情——写写稿子,或者审核一下排版之类的。

 

可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看不到从玻璃幕墙上一闪而逝的阳光,触不到上一刻还在与手指纠缠的打字机,听不到布鲁斯的心跳。克拉克仿佛迷失了。又仿佛解脱了。

 

这场来自内部的突袭只持续了几秒,又或者仅是几毫秒;克拉克说不上来。但他回过神时,一个明媚的上午已经过去了。

 

 

 

(2)

有的时候有些话语总会显得难以启齿。

 

对于过去的小镇男孩、那个农场主的儿子来说,来自难以启齿话题的清单也许能在小镇上空打出一个蝴蝶结;对于记者克拉克、超人卡尔·艾尔来说,这个清单大概要更长更长,也许有一天他要到茫茫宇宙中寻找他的母星,这份清单大约能作为他漫长冒险的安全索。

 

他的秘密身份,他的过往,他偶尔会动荡不安的内心,这些话都难以诉诸于人。所幸他还有戴安娜。他还有布鲁斯。

 

布鲁斯。当他想起他的时候总是禁不住在心底一再念起他的名字。拉奥啊。怎么有人的名字能这样好听呢?仿佛载着所有的情感,有着无尽的意义;它每一秒都在变幻。你无法预料到它与它的主人在下一刻会是什么模样——更迷人还是更聪敏,更沉默还是更深邃?

 

在尚未遇到布鲁斯时,他偶尔会观察星星——有时是一片星云,或者是一颗恒星之类的。他看着它们发光、旋转、死亡;捕捉着穹顶之外无人知晓的瞬间。这项娱乐活动在遇到布鲁斯之后便顺利地从他的生活中退居二线。大多数时候克拉克更愿意去找布鲁斯聊聊天。就在某个楼顶,就像一次偶遇。就只是说说话。这令克拉克感到满足——比起与布鲁斯一同注视着的耀眼城市,那片幕布上的光实在是太黯淡了。

 

 

 

当克拉克将这些告诉戴安娜时,戴安娜笑得不能自已。这位跻身这个星球最优秀战士之列的公主差一点在空中笑得翻了个跟斗,所幸克拉克拉住了她。他的红披风亲昵地拂过她的肩膀。

 

“你告诉过蝙蝠侠吗?”她大笑着说,“关于你像个小姑娘一样整天喊他名字的事。”

 

克拉克握着她的手,他们一同落在肯特家的农场里。这一天的月亮非常圆,夜空也很晴朗;这让月光更明亮透彻。因而他能看清戴安娜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笑起来时在肩头耸动的卷发,她脸庞上因愉快而舒展的纹路,她那双藏起了一对美妙非常的湖泊的眼睛。“他早就知道了,”克拉克含糊地说道,“也许吧。我是说,我有时候在非战斗时刻也会在频道里叫他。就只是叫他的名字,没别的。所以我猜他应该知道。”

 

戴安娜的手指与他的缠在一起,她的手干燥而温暖,充满力量,生机勃勃,就像太阳一样;他或许是这个星球上离太阳最近的生物了,但他依然无法停止对光与热的渴求。他听戴安娜说道:“那他一定很喜欢你,克拉克。正如你喜欢着他一样。或许我曾经不那么确定,但现在事实就这样忽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战士的友谊值得铭记,英雄的友谊值得歌颂。也许下一次你们私下聚在一起的时候我能为你们唱一段天堂岛对战士情谊的赞歌。”

 

“谢谢你,黛,”他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布鲁斯会很高兴听到这个的。”

 

他们花了好几个小时穿过月光下白色浪涛般的麦田,与一片茂密繁盛的树林;又牵着彼此的手走了回来。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没有超级能力。最后他们回到肯特家的农场,悄悄跃上谷仓。尽管农场早已转租出去,租下它的一家人陷入深沉的睡眠里,超人与神奇女侠依然体贴地放轻了声响。

 

克拉克坐在谷仓上,双手环着膝盖;他换下了制服,也没有戴眼镜,他还穿着柔软的法兰绒衬衫,看上去温驯无害,又显得那么地狡猾聪颖——他摩挲着戴安娜的手掌,却被亚马逊战士给握得死死的;克拉克又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挽回它,却立即被她拍开了。

 

克拉克与戴安娜笑作一团,月光披在他们身上。

 

 

 

有些事他说出来了,但有些仍然难以开口。

 

关于布鲁斯。他说了出来,宛如一颗卷柏随着风沙落到水中。它生长起来了,枝叶舒展,绿意盎然,渐渐繁茂。但还有很多卷柏还在流沙中飘荡。没有水,有时候也没有风。它们就待在那里,哪儿也不去。

 

但有些事总得说出来。有时他会希望狺女真实存在——无可更改的事实与亲密之人愈近便愈是伤人;也许他只是没有他所想的那么豁达,就连他自己也无法一再直面这个消息。

 

他先是沉吟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了个头。听上去就像一个故事。“一个小男孩忽然飞走了,飘荡在天空中。他不知道怎么飞行,所以也不知道怎么降落;当他终于着地时他却趴在地上起不来——因为他飘着太久了。”他对戴安娜说。那是他第一次 “飞行”,他在草堆里睡着了,却在睡梦里飞向了天空。在无依无靠中醒来的慌张已经变得遥远。年幼的氪星人曾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流浪到宇宙中。

 

戴安娜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我明白,克拉克。一开始很难掌控住方向——你也不知道你该用怎样的姿势能更快进入战斗,好像随便动动胳膊就已经不在原地了。”

 

再一次地,脚尖接触到地面的实感又击中了他;的确如他所说,他流浪得太久了。但之后会如何?他不知道答案。也许他会消解在土壤里,变成这里的一部分。也许什么也不会变。

 

“你是想说你倒过来了——整个的,”他抿着嘴笑了起来,让克拉克·肯特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忧郁哀伤,“是吗,黛?”

 

“赫拉啊!我要砍下斯芬克斯的头,”她握着他的手说,“也许它把我的克拉克藏在了迷宫里。”

 

他触到了地面。于是孤独离开了,痛苦离开了,他找到了皈依之处,心里便也宁静了。也许人们迷恋着他流畅美丽的躯体,他猎猎作响的披风;因他在空中的舒展而折服于他。但卡尔·艾尔不是全部,在成为超人之前克拉克·肯特也只是克拉克·肯特而已。他的避风港是个老旧的防空洞,无人得知,深埋地底。当他与戴安娜单独相处时这种感觉便愈加强烈——没有秘密身份,也没有秘密。戴安娜不会嘲笑他的卷饼和汉堡(当他得知她的英国口味时真是吓了一跳)也不会嘲笑他笨拙老套的西装。她喜欢和他一起去尝试新菜品与新口味,也不在意那些层出不穷的特殊情况。即使是在战斗中,他们也能照应住彼此。

 

当他离开之后呢?他们又能到哪里呢?

 

“信任与信心,我知道你在我身后。*”戴安娜说。

 

是的,即使他同样有着这般决心——信任与信心——他却仍然无法开口。

 

他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他喜欢奔跑时吹向衣襟的狂乱的风和视野里跳动的大地。但克拉克忘不掉哀讯拂来的时刻:朗家的人走得很慢,站在藩篱旁哀伤地看着他。他步履沉重地穿过了小镇,从田野的这一头走向另一头,最后钻进了他的避风港。这里没有船,也没有海;玛莎在他不愿睡去时曾向他说过一个故事:男孩潜进海水里,银亮整齐的鱼群从他身边游过,每一只都会吃掉一点他的悲伤;当他浮上水面时,快乐便又落回他的肩头。但他不能让鱼来把他的难过给吃掉——就像一种联系,人间与幽魂间的联系。追寻着这股永不熄灭的哀伤就能窥察到幽魂们的踪迹。“避风港”里很暗,尽管克拉克还是能将它们看得一清二楚;他却感到这像一个隐喻,或者是预兆之类的。仿佛此时此刻他也被埋葬了,在这个杂乱、空间上有着一定盈余的盒子里。克拉克感到困倦——这是他追随着悲伤奔跑之后的一点剩余,于是他蜷缩在地下室的小床里睡了下去。他假装自己被埋葬了,与他的父母一起;在一个小小的棺材里,安置在玛莎与乔纳森的身边,与他们紧紧依偎。

 

一个晚上。克拉克想,一个晚上就好。

 

直至今日它的结果——一个只是在他的超级脑袋里一闪而过的预兆终于得以浮现。一个命中注定的死亡预兆。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拉娜,告诉露易斯,告诉巴里,告诉哈尔,甚至是告诉布鲁斯:真抱歉,但是我也许就要死了。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戴安娜。那一晚永无止境追寻所遗留的伤痛至今仍令他感到疼痛,伤口没有愈合;联系还在那里。

 

他的躯体也许会归为尘土,他的灵魂要继续飘游流浪。但是戴安娜没有一个防空洞改造的地下室,也不会相信有小鱼能吃掉悲伤。亚马逊人没有睡前童话。

 

 

 

(3)

克拉克就要离开了。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明白这是真的,但又不信任它的真实。他等待着明天就会来的戈多,又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明天戈多才会到来。

 

有时候他会在蝙蝠洞里看一看克拉克的照片,或者是影像资料。他或许还能再骗自己一段时间,骗家族成员一段时间,释放一个他依然在研究超人的信号。就仿佛什么都不会发生一样——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但这样的时刻,每过去一分他便感到多一分的煎熬。他见证过太多的死亡了,可这一次是那么地与众不同。不是一次意外,不是一次羞辱,不是一次谋杀。他将见证之后的每一日,克拉克走向死亡的每一天。

 

布鲁斯·韦恩帮不了他,蝙蝠侠也不能。他陷进漫无边际的恼怒中。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他曾庆幸他的克拉克不是神,不是任何傲慢冷酷不近人情的家伙。但在这一个又一个辗转反侧难以安眠的夜晚,他看着阳光从远方升起,从他的窗前滑过,掠过庄园灌木的枝叶,明亮又耀眼,轻柔得不留下一点痕迹——他开始罪恶地祈愿他的克拉克就是那些傻乎乎神明中的一个;他祈愿他会在沉睡中醒来,在灰烬里复生。

 

这已经有些越界了。然而他无法克制自己去想它,这些念头让他隐秘的疼痛镇定下来,好让他能专注地思考其他事;或许他想这些事情的时间也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多。那些疼痛却是实实在在地困扰着他。他每天都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来关注联盟的事,或者哥谭的案子之类的——还有克拉克。或许克拉克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但没有人能让自己的视线彻底脱离他。

 

他看着他的克拉克。他那么像一个神——他的面容,他的身姿,他的力量;人们膜拜他,向他行礼,呼唤他的名字。而布鲁斯不会。他不崇拜神,也不崇拜任何人——如果必要,他也许会是杀死神的那一个——而从始至终这个小镇男孩就不是什么神。或许这就是他们关系得以发展的原因:布鲁斯不崇拜他也不畏惧他,他甚至能够杀死他,并且有实际的办法。

 

布鲁斯与克拉克是好朋友,蝙蝠侠与超人是最佳搭档。一切显得理所当然。

 

布鲁斯有时也会产生这段情谊难以改变的念头——直至今日它也牢不可破——但克拉克的离开会让一切都结束。布鲁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蝙蝠侠也不知道;他们都不是那么擅长面对亲密之人的死亡。谁都不会擅长——那天克拉克轻轻落在庄园里,在去年长过槲寄生的树下向他道出这个事实。就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也许他该吻他,说一点埋在心底的心思;然而这里没有槲寄生,这也不是圣诞夜。不会有祝福。

 

于是蝙蝠侠冷静地表示知晓了消息,最终又蛰伏了起来。布鲁斯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也许在壳里*——或者哪儿也没去。

 

他困于这段举世皆知的情谊中。这情谊愈稳固,他便愈是止步不前;他亦无意打扰克拉克与戴安娜。客观来说,戴安娜是最适合克拉克的人——氪星人在黄太阳下的活力使他们能拥有更漫长的寿命。但一切都错了。克拉克就要离开了——他曾坚信不疑的那一个反而成为他们当中第一个倒下的。

 

布鲁斯很少喝酒,通常是滴酒不沾。但今晚他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苦艾酒,喝光了才开始他的夜巡。当他从小巷间穿过时他仍感到嘴里的苦味,这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最初他并不明白克拉克对秘密身份的反复强调。谨慎起见,双重身份越难以被联系才最安全。直到达米安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他开始竭斯底里辗转反侧的时候这句话才又从他脑子里那黑洞洞的水潭中冒出来。他恍然意识到,这就是那个氪星人智慧的一部分,由农民的儿子与外星人一同创造;这也是布鲁斯·韦恩所做不到的。

 

——但他看上去就像神明,而不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有时候他的朋友们也会忘记这件事;尽管对他自己来说,成为克拉克才是最激动人心的那一部分,虽然有的时候这看上去愚不可及,过于莽撞,但那就是年轻的克拉克,不是完美无缺的神——超人与克拉克·肯特即是整体,没有荒唐的割裂也绝非任何一次角色扮演。

 

嘴里的苦味又泛了起来。也许他不该喝那杯酒的。蝙蝠侠下过决心,要守护他,像所有老套故事里的过时老朋友;戴安娜或许也有这样的决心,或许要更明显,也更明确些——她会为他斩平荆棘,不让任何人伤害他,做他无可撼动的守卫*。

 

他不知道失去克拉克以后他会做什么。也许他会失控,也许他不会。最好是不。因为这一次不会再有人像从前那样在他身后紧密相随了。

 

睡前他喝光了剩余在瓶底的酒。他不知道他是否陷入深眠。苦涩的气息环绕着他,灼灼的痛感从内部摸索着爬了出来,扼住他的喉咙;但他又似乎从未睡着过,他只是潜伏着,蜷在他的壳里*,观察着一切:伴着时间的飞速消逝,透过窗帘的投影不停地变幻着它的形状,房间里隐匿在黑暗中的一切在光亮里渐渐显出一个个模糊的轮廓来。最终他在这单调的幻影中拼凑出克拉克苍白的脸庞——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但死亡的气味从他的吐息中弥散开;他阖上了他的蓝眼睛。就像一个玩笑(joke)。碎片归于原处。早晨微冷的风掀起窗帘的一角,月光的投影已经黯淡了。

 

待布鲁斯睡醒时,他打开通讯器,接通了神奇女侠。

 

*为漫画相关内容

 

 

 

Side A是N52漫画世界线,Side B是BvS电影世界线

祝大家阅读愉快!

 

后续

评论(16)
热度(133)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Isgaard | Powered by LOFTER